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 书本网【靳惜何夕】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龙好叶公》作者:公子六妖 文案: 这是一篇小短文。(应该是)故事很简单很轻松,就是龙爱上人间的某位公子的轻松故事。 黑衣公子似乎仔细思量了一下,道:“你说的甚有道理,可我没法变成女人。” “所以说······”叶子知满怀期颐的看着他。 “所以······”黑衣公子顿了一下,“我把你变成女人好了。” 我把你变成女人好了。 叶子知忽然很想抱着对方大腿大喊好汉饶命。 内容标签:三教九流 情有独钟 布衣生活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麟照,叶子知 ┃ 配角:叶子萋,秦安然 ┃ 其它:架空,幻想 ==================   ☆、叶子知的桃花   叶公子高好龙,钩以写龙,凿以写龙,屋室雕文以写龙。于是天龙闻而下之,窥头于牖,施尾于堂。叶公见之,弃而还走,失其魂魄,五色无主。是叶公非好龙也,好夫似龙而非龙者也。   ——《叶公好龙》   叶子知喜欢龙,人尽皆知。   他的房间挂着龙的画像,裘被上绣着龙的图案,坊柱上刻着龙的花纹。由此可知,叶子知生活在一个开明豪放的朝代,不然的话,他早就因忤逆圣上而被杀之又杀,杀了再杀,各种杀。   姐弟俩开了个小药店,加上叶子知天资聪颖,工于绘画,于是平日里常画上几幅春宫图,啊不,失言失言,是画上几幅美人图,也能买上几个银钱,补贴家用。   日子过得也算滋润,不过俗话说,饱暖思淫|欲。   所以······   一日,阿姐将叶子知传唤到药房,一面整理着药草,一面细声细语地说:“子知啊,你今年多大了?”   叶子知用眼风瞥着门口,一边思量着逃跑路线,一边毕恭毕敬的回答:“再过两个月就及冠了。”   “子知啊,咱爹娘临走的时候,就嘱咐我一定要拉扯你长大,然后在你成亲之日去坟前祭拜,好让他们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阿姐叹了口气,放下草药,拿起一把竹篾开始编织竹篮,“邻家打铁的邓三弟比你还小一岁,前些日子也成了亲。”   “啊?”叶子知不自觉的向前挪挪身子,低声道:“我听买画的人说,邓三弟似有阳气不足之症,他···他竟也成的了亲吗?”   “你也知道啊?”阿姐也不自觉的压低了嗓音,“听闻,邓家阿母为他去城门张神医处求得了一味灵药,还在我这儿找了些药引来着,好像才服了两三贴药,邓三弟就好的跟寻常人没什么差别了。”   叶子知拄着下巴沉思,“这张神医竟有如此神通?”   “可不是。”阿姐说,“真真是个神仙下凡的人物。”   “对啊对啊···”叶子知点头称是。   一阵寂静之后······   啪!   阿姐掰断了一根竹篾,“叶子知!别岔开话题!”   “我哪有······”叶子知状似委屈道,“明明你自己······”   “胡搅蛮缠!”阿姐柳眉一竖,杏眼一睁,现了本色,骂道:“每每说到成亲你就胡说八道!都已是弱冠之年了,长得也不难看,怎么就不思量思量娶亲之事!你就知道龙!你是叶子知还只叶子痴啊!你和龙结亲去吧!”   声音震耳欲聋,比河东狮吼更甚。   叶子知捂着耳朵,落荒而逃。   其实,叶子知长的不但不难看,还很有几分好看,唇红齿白,明眸善睐,这几个形容女子的词字放在叶子知身上贴切的很。   京城里很有几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红着脸给他绣香囊以表举案齐眉之心。   叶子知对此表示,所谓树大招风,人帅招人。他也不是故意要如此有魅力的,只怪爹娘生得好啊,桃花一朵接一朵的也是很烦恼的呀。   阿姐闻之,一脚将其踢出大门外。   说是这样说,但叶子知心里却不这样想。   叶子知不愿意成亲,其实是在等一个人,确切地说,是在等一条龙。   往事如烟,叶子知正要背手望天,好好回忆一番,感叹一下人生的沧桑,身后就随风传来一俏生生的嗓音。   “子知哥,我来了!”   叶子知后背一阵毛骨悚然,僵硬的转过头,一位模样周正端庄秀丽的姑娘正向他跑来。   自古以来,每一位美人都应该姓秦,秦罗敷的秦。   这位及笄已三年的姑娘名为秦安然,至今未嫁。   安然长得好,家里开着个胭脂铺,生意也不错,所以她至今还未出阁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后背发毛的叶子知。   街坊邻里的都知道,胭脂铺的那姑娘对草药店的清秀公子可谓是痴心一片,穷追猛打了三年,可偏偏草药店的公子榆木脑袋不开窍,硬是躲躲闪闪了三年。   一众爱慕叶子知但脸皮没秦安然厚的姑娘们都咬嘴嚼舌地说她不知廉耻,另一众倾慕秦安然但脸长得没叶子知好看的公子们都咬牙切齿地说他不知好歹。   然而不管别人怎么说,这些风言风语都是传不到二人的耳朵里的,至少传不到秦安然耳朵里。   左耳朵进左耳朵出是秦大小姐的独门绝技。   闲话少说,反正秦安然现在是在叶子知眼前了,后者是想跑也不好意思跑了。   “子知哥,快看我给你绣的新香囊!”秦安然把手里的状似香囊物示意给叶子知看。   “安然,纵然送香囊是自古以来的传统。”叶子知语重心长地说,“可是,我一个男人,真的用不了这么多香囊啊。”   “哎呀,你可以放在房间里啊。”秦安然指出一条明路:“这样房间也会很好闻了。”   “可是,我的房间也不需要一百三十一个香囊啊。”叶子知说明。   “你···你·······”秦小姐的眼眶瞬时红了,哽咽道,“你是不是嫌我烦?”   叶子知的一大不知是缺点还是优点——心软。   “没有没有。”叶子知连忙哄到,“我只是心疼你的手。”   要是让京城里那帮‘爱安然小姐到死去活来团’的公子们看到这一幕,自己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没关系,我刺绣很厉害的。”秦安然破涕为笑,“你看我绣的这个。”   叶子知不得已的接过,看了看,不由得赞叹,“你这只鸭子绣的真像,简直要活过来了。”   “哈哈,子知哥。”秦安然巧笑嫣然目露凶光地说,“我是照着你送我做寿辰礼物的那幅《鸳鸯戏水图》绣的。”   “······安然妹妹,我好像听见阿姐唤我回家吃饭,在下先行告退。”   ☆、从天龙降   这样桃花朵朵开的叶子知能够保持自己的清白之身,靠的就是对龙的那一份虔诚。   而佛曰:心诚则灵。   这日子夜,忽的风雨大作,雷电交加,大门二门三门啪的被吹开,雷光把屋里照的十分亮堂。   按照古今惯例,天有异象,人间必有奇事。而且按照小说发展习俗,这个时候,若干配角是不符合常规的不能醒来的,而主角,要在此时恰如其分的醒来。   于是,叶子知从梦中惊醒,竟看到一颗巨大无比的龙头挤在卧房,长不见尾的身子横亘在大堂,鳞片在电光中闪烁,威风凛凛。   叶子知的内心是崩溃的,两眼一翻,就合乎常理的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叶子知悠悠醒转。   卧房里的烛灯已经点了起来,一位黑衣的年轻公子坐在床边看着他。   灯光昏暗,公子的美貌却一点不差地被叶子知看在眼里。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不为过,风流倜傥,美到不可方物,真真的一位大美人。   叶子知猛然坐了起来,手指颤抖地指着黑衣公子,“是···是···是你!”   黑衣公子温柔的握住叶子知的手,道:“是我。”   叶子知使劲抽出手来,毫不避讳的按在对方胸口上,甚至还乱摸了一通。   “你···你是男的!?”叶子知不可置信的问。你若是平胸我们还有可能。   黑衣公子微笑着点点头,“在下确实是男身。”   噼里啪啦。   叶子知做了十年的梦,绝望地碎了一地,比二维码还碎。   趁叶子知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时,我们来回忆一下叶子知与黑衣公子的渊源。   十年前,十岁的叶子知上山采药。当然,这只是通俗的说法,一般传说中,主人公上山都是采药去的,不过,叶子知其实是上山采风去了。   小叶子知带着几张白纸一根毛笔一盒磨好的墨,欢乐的上山了。结果途中居然遇到了一条修炼千年的巨大蟒蛇精。   这绝不是许仙和白娘子的浪漫故事。比起喜结良缘,那条公蛇精倒是很想吃了叶子知补补阳气,请注意,是公蛇精,要补阳气。   也许它的肾不太好,总之,它要吃了叶子知。   就在万分危急时,一条黑龙从天而降,一道电光打散了蟒蛇精的千年修为。肾不好的蟒蛇精被打回原形,变成一条小蛇灰溜溜的钻进了草丛。   叶子知从地上爬起来,正好看见黑龙幻化成人。叶子知被对方的容貌惊艳了,顿时一见钟情。   到底人小眼拙,长得好看的都是姑娘这个观念已经在叶子知的幼小心灵里根深蒂固。   叶子知想道声谢,于是庄重地说:“大恩大德在下无以为报,不如我以身相许。”这就是平日里,跟着阿姐看戏看多了的后果。   没成想,美人诧异了一下,竟点点头,说:“待你弱冠之年,我来找你。”   这场情缘就是如此结下的。   叶子知从痛失初恋的悲哀中自拔|出来,抱着被子缩在床角,颤声道:“那你如今前来,做何用意?”   做何用意,不言而喻。   “在下特地前来兑现十年前的承诺。”黑衣公子向前挪了挪。   “童言无忌,您何必当真呢。”叶子知又往里缩了缩,“再者说了,你我都为男儿身,怎可共结连理?”   “那你当初,为何说以身相许?”黑衣公子摸摸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我······”叶子知很想哭,“我以为你是姑娘,我真的没有龙阳断袖之好啊。人们说,好男儿当断则断,却万万不可断袖。”   黑衣公子似乎仔细思量了一下,道:“你说的甚有道理,可我没法变成女人。”   “所以说······”叶子知满怀期颐的看着他。   “所以······”黑衣公子顿了一下,“我把你变成女人好了。”   我把你变成女人好了。   叶子知忽然很想抱着对方大腿大喊好汉饶命。   叶子知咽了咽口水,道:“公子,叶家只剩我一个男丁,我还要传宗接代,若你是个姑娘家,那一切好说,可······公子,您体谅我,叶家不能绝后啊!”   黑衣公子思索了片刻,道:“就算我是女子,也是不能传宗接代的。”   “为何?”叶子知战战兢兢地问。   “不同物种交合是不能生产出可育后代的,也就是说,我们的下一代是不育的。”黑衣公子说,“凡人有二十三对染色体,龙有三十一对染色体,那么我们的下一代,就会产生联会紊乱,是不能生育的。”   叶子知:“······”   请原谅我这个愚昧无知的古代人吧!   “你听不懂也没关系,总之你只有两条路,第一,和我在一起,第二,变成女人和我在一起。”黑衣公子说完,目光有意无意地在叶子知下|身流连了一下,“那么,你现在还有问题吗?”   “没了。”叶子知嘤咛一声。   “很好。”黑衣公子满意的点点头,“那今晚就圆房吧。”   叶子知懵了,忽然想到白天阿姐那句‘你和龙结亲去吧’,顿时觉得悲戚哀痛生无可恋。   “那个那个,在凡间,圆房之前都要有一个循循渐进的过程的,要慢慢培养感情,千万急不得。”   缓兵之计缓兵之计啊!   “哦,是吗?”黑衣公子若有所思,“那我今晚就现在这睡吧,只是睡觉。”   “你,你要睡床吗?”叶子知胆战心惊。   “然也。”黑衣公子笑眯眯的回答。   和一条龙睡在一张床上绝对是很惊悚的,纵然对方已然是个貌比潘安的公子,但······若是个姑娘该多好。   “我叫麟照。”黑衣公子觉得有必要介绍一下自己。   “我是叶子知。”叶子知下意识接口。   “我知道。”   一阵沉默······好吧,您老神通广大。   过了一会儿,叶子知到底睡不着,其实这事儿搁谁他也睡不着,于是叶子知没话找话,“你既然生为龙,又不是麒麟,为何姓麟?”   鳞照道:“第一,我名为麟照,无姓。第二,你姓叶,难道你是一颗盆栽吗?”   ······叶子知觉得,一定是龙天生聪颖,过于凡人,绝不是自己傻,绝不是!   ☆、我娶你的意思是···   翌日。   叶子知从睡梦中醒来,日光穿过门窗,洒落在叶子知的脸上。床上只有自己一人,扫视一遍卧房,也是安详得很,没有任何非人生物的存在。   叶子知长吁了一口气,原来昨天只是一场噩梦。   唯物主义的世界真是美好啊。   这场噩梦一定是老天给自己提的醒,天之神物,毕竟不是自己此等凡夫俗子可窥欲的。   叶子知决心要好好成家立业了!   昂首挺胸目光坚定地望着已上三竿的太阳······   慢着,已经这么晚了吗?现在是什么时辰?完了完了,起这么晚,要被阿姐骂死了!都是昨晚那个噩梦害的!   叶子知用半盏茶的功夫就穿戴梳洗完毕,正要推门,忽的外面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声。   女的诚然就是阿姐,阿姐道:“公子纵然是子夜前来,也该唤醒我,好为您接风洗尘。”   男的似乎是昨晚梦里的那条龙,叶子知一惊,忙趴到门上细细听来。   麟照道:“在下行程规算有误,才会到达的不合时宜,怎好再去惊扰姑娘休憩。”   言辞诚恳,语气动人,可令天下少女芳心一动。   果不其然,阿姐的声音羞涩起来,“公子别这样说,寒舍微小,委屈您与子知共处一室,小女子才该惭愧。子知也是的,都已是这个时辰了,还在睡吗?”   叶子知终于按耐不住了,一把推开房门,果然就看到昨晚那位黑衣公子立于门外,一旁的阿姐面带惊愕之色。   叶子知质问:“阿姐,你认识他?”   阿姐惊异,“昨晚麟照公子没有告知与你吗?”   “什么?”叶子知不解。   “两年前,我在市井小巷遭到一纨绔欲行非礼之事,幸得麟照公子相救。公子是旅途路过京城,我也无以为报,便要公子若以后再次来到京城,一定要在我这里住几日。如今公子因公事······”   未等阿姐说完,叶子知一把拉住麟照的袖子,把他拉进卧房,对阿姐说:“阿姐,我有要事和麟照公子谈,你先回去吧。”然后利落的关上房门。   经了一夜的惊悚,叶子知对麟照已然没有了畏惧之情。   “阿姐说的那些,是不是你使了什么法术?”叶子知问。   麟照不紧不慢的坐在木椅上,道:“不是,两年前,确实有这么一桩事。”   叶子知仰头长叹,为何阿姐被救,就是邀恩人来住几日,自己被救,怎么就把因缘给许出去了······难道真是自己比较傻吗?   “你打算在这呆多久?”叶子知问。   麟照想了想,道“待到你自愿跟我走为止吧。”   叶子知大惊,“你要在此呆一辈子吗?”   麟照挑挑眉,道:“你这么确定不会爱上我吗?”   叶子知重重点头,“我就是娶安然妹妹也不会娶你的!”   “子知,你弄错了。”麟照道,“是我娶你。”   我娶你的意思是,圆房时,我在上面。   “子知哥,你在吗?”门外有人说话。   叶子知脸色发青,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还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时候!   “这就是你要娶的安然妹妹吗?”麟照笑道。   叶子知忽然计上心头,若是当着麟照的面和秦安然表白心迹,说不定会把他逼走,只不过善后比较难,但能送走这条龙已是极好的。   像许多话本里描写的那样,公子和其他姑娘订了亲,小姐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结果香消玉殒于途中。   真是极好极好非常好的圆满结局啊!   然而叶子知并不知道,这一招只适合那些玻璃心的小白,对于麟照这种高级黑,只能起反效果。   叶子知当机立断,拉开房门,一把握住秦安然的手。   “子知哥,我今天······啊!子知哥,你要干什么!我的清白啊!你一定要负责啊!嘤嘤嘤······”   叶子知强装出深情款款的样子,道:“安然妹妹,其实有句话我一直藏在心里······”   秦安然立即眼泪汪汪,凄然道:“子知哥,你别说了,我知道,你讨厌我对不对?”   正投入在剧情中的叶子知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道:“是的,安然妹妹,我······欸?你刚才说什么?”   秦安然已是满目悲戚,道:“罔我三年来对你一腔真情,满心爱慕,不离不弃,我还送了你一百三十二个香囊,一针一线都绣入了我的心血,你居然还说我的鸳鸯是鸭子!既然如此,我也不想活了。”说完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节奏。   叶子知忙说:“不,不是这样,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反转太大,秦安然表示怀疑:“真的吗?”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直到我······”   在叶子知说完之前,一阵狂风刮过,飞沙走石,吹得人睁不开眼,等到叶子知睁开眼,刚刚深情告白的女主角已不见踪影。   喂,我台词还没说完呢!   “你把她弄哪去了?”叶子知回头怒视罪魁祸首。   麟照轻描淡写地说:“后山的某片林子。”   叶子知舒了口气,原来只是弄到林子去了,幸亏不是妖界鬼域什么的。   “那里闹鬼。”麟照平静的开口。   ······   “马上给我弄回来!!!”   ☆、论过山车的由来   “不。”麟照轻描淡写的表达自己的意愿。   叶子知暴跳如雷地抓住麟照的衣襟,当然,由于身高的问题,这个威胁动作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麟照,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愿不愿意把安然弄回来!”叶子知咬牙切齿地说。   若是麟照不把秦安然弄回来,那么秦老爹和秦大娘一定会把自己弄死!   麟照轻柔地握住叶子知的手腕,道:“这话你已经说了七十遍了。”   叶子知使劲把手腕抽回来,一字一句地说:“你管我!我就最后再问你一遍,你能不能把她弄回来!”   “七十一遍。”   “你!”叶子知气结,手指指着麟照的脸抖了半天,“你·····你不愿意,我就自己去找她!”说完,潇洒的转身就走。   求人不如求己,差狗不如自走!   “你知道是哪片林子吗?”麟照慢悠悠的开口。   叶子知顿住了,良久,他才憋出一句话来,“大不了,搜山!”   麟照笑了,道:“凭你一己之力?”   叶子知脸色沉了下来,凭我一己之力?难道要我想街坊邻里求助吗?难道要我说‘我家来了条龙它神经发作把秦姑娘卷上天扔到后山林子里去了,没事不用担心那林子只是闹鬼而已哈哈哈’。   看到叶子知开启了夜间模式的脸色,麟照收敛了笑容,问:“怎么,真的生气了?”   “生气?”叶子知瞥了他一眼,“我哪敢生气。”您可是大名鼎鼎的龙啊!您可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啊!我一个小小凡人哪敢生您的气!   “那就好,去吃早饭吧。”麟照忽略叶子知话里的小刺。娘子有时和相公闹闹别扭也是人间的风俗啊。   “你······”叶子知真的没法子了,有些许无力地说,“杀人是要偿命的,你知道吗。”   “哦?”麟照忽然把叶子知按到门上,一手撑在对方头侧,完全禁锢住对方,“你是在关心我吗?”   “呵呵,关心你妈?”叶子知冷笑,“我关心你妹!杀人偿命杀人偿命!你杀人!我偿命!有时会相信这事儿是条龙干的!”   麟照低头,嘴唇碰触叶子知的耳垂,轻言道:“别生气,我逗你呢。”   “逗你妹!”叶子知刚想挣扎,忽的反应过来,“啊?”   “秦安然现在好好的呆在家里,不会有事的。”麟照说,“而且,她会忘了今天发生的事的,包括······”麟照忽然压低了嗓音,颇有威胁意味的说:“你的深情告白。”   叶子知头皮一阵发麻。老天,怎么觉得这龙要黑化了,虽然它本来就是黑的。   “子知,我只是想让你明白,龙的嫉妒心是很强的”   自此之后,叶子知的行为收敛了许多,二人相处的可算和睦。而且,因为习惯成自然,叶子知已然习惯了身边龙的存在。叶子知是一个追求美与圣洁的艺术家,俗称颜控,所以一旦习惯了麟照的存在,就对他讨厌不起来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叶子知对与麟照的亲密度如同开挂般地飞升,毕竟不是每个凡人都有机会被一条龙驮着飞天过海上天入地,尽管这条龙有时会把人从空中扔下来。   叶子知对此表示,虽然后来被接住了,但是真心恐怖简直生无可恋乃至来世誓不为人!   “什么上天入地,根本就是上西天入黄土!”在又一次被故意扔下来后,叶子知脸色惨白地大吼。   麟照化为人形,笑眯眯道:“西天有什么好玩的,都是些无趣的老头子,还是人间好玩。”   叶子知:“······”   惊吓归惊吓,上天入地的感觉还是非常刺激的,这一点叶子知还是非常喜欢的。据说后世还仿照这个发明了一种动能与重力势能相互转换,以爬升、滑落、倒转为基本构造的轨道机械游戏装置,俗称,过山车。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话说,麟照确实摸透了叶子知那个躁动不安年轻气盛渴求刺激总而言之就是爱作死的性子,成功的刷新好感度。   更重要的是,叶子知终于忆起自己是欢喜龙的,先不提值得吐槽的喜欢龙的原因,总之麟照他老人家感觉还是很欣慰的。不过,叶子知似乎只对黑龙状态的他感兴趣,对那个翩翩公子却爱答不理,脸上复杂的表情可以归结为六个字:你怎么还不滚。   但是,少年啊,能给你性福的是那个貌美如花隔云端的绝世公子啊,你怎么能把注意力都放在本体黑龙身上呢,难道说······啊,少年你如此重口你的街坊知道吗?   叶子知:“滚!”   关于为何对化为人形的麟照如此冷淡排斥,叶子知有十分充分的理由:哪个正经公子会喜欢一个每日呆在身边欲行不轨之事的淫贼!没错,淫贼!这厮每晚强上他的床,还强抱他的人!   抱就抱吧,一个大男人怕毛。可是,那手怎么就如此不安分,一会儿掐他的腰,一会儿摸他的大腿,简直是肆无忌惮目无王法(话说王法里也没有保护男性这方面的条例啊),叶子知扭来扭去想躲,偏偏对方还低沉着嗓音警告:“别动,你若把我惹出火来,可就不止这么简单了。”   叶子知到底不是个敢以死抗争的贞烈男子,也耻于像个黄花闺女一般去向阿姐哭诉自己如何如何被轻薄了,这要怎么说,难道说,“阿姐,你弟弟被把你从流氓手里救出的恩人给非礼了”?   所以,叶子知只好摇头叹气背手望天。忍气吞声,任龙鱼肉。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新人,同时写两个文难度太大了,经常时空错乱甚至精神错乱,所以,我决定,加快这篇小短文的剧情进程,不扯那些没用的,赶紧完结了它,然后去领盒饭,不,去专心写另一篇哈哈哈。   ☆、百合丛中的姑娘   日子流水般过去了,麟照虽说揩了不少油,却并未真正的把这块肥肉吃进嘴里,叶子知也就安心了许多。若是麟照想来个龙王硬上弓,那他委实是抗拒不过的。   近日,叶子知开发了麟照大人继交通工具之后的第二功能——模特。   叶子知所作的麟照画像在集市上卖得天价,众街坊皆惊为天人,引得一群待字闺中的姑娘们心中的小鹿不要命的乱撞。   更有一众豪情女子,皆曰,此生非画中人不嫁。   叶子知语重心长的劝诫:“这画中人虽好,可终归是水中月镜中花,可望而不可及,姑娘还是要脚踏实地些,我看你家隔壁那个铁匠王二狗就很不错,你若有意向,我可为你牵一条红线。”   姑娘道:“隔壁王二狗是我家亲姐夫。”   叶子知哈哈两声,道:“自古以来姐妹共侍一夫之事也是常见,你看大乔小乔,不也是都嫁给了刘备吗呵呵呵······”   ······   姑娘,有话好好说,为何非得动手打人呢?   俗话说得好,不想当媒人的画师不是好小受。   叶子知到底不是月老,干不了这些牵线搭桥的粉红韵事,于是只好拾起本职工作,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小受。   非也非也,是安安静静地做一个画师。   这日,叶子知在自家小院里给麟照画像。   叶子知作画时神情非常专注。   麟照平日里见多了他动若疯兔的样子,所以瞧着他那静若处子的模样,觉得十分新奇,心里似有一只上古神兽拿着小爪子挠啊挠的,心痒得不行。   于是,麟照使了个术法,留了个幻影在原地继续充当模特以供叶子知作画之需,自己却隐了身形,悄然挪移到对方身边,冷不防地现出形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叶子知侧脸上亲了一口。   天可怜见的叶子知正沉浸在自己近乎完美的画作之中,忽然身边出现了一大活人,这种超自然现象委实过于惊悚。若非叶子知和一条龙混迹了这些个日子,奇奇怪怪乃至奇形怪状的人和事都经了许多,否则,不吓死过去已是万幸。   然而,叶子知的心理素质还未有强大到不动声色的地步,所以叶子知惊叫一声,画笔一歪,一道墨迹横穿了整张画纸,这笔法龙飞凤舞刚柔并济如同蛟龙出海野马脱缰,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朴实无华而又海纳乾坤。   总而言之,这幅叶子知画了一个半时辰的画作,完美的被毁掉了。   叶子知扔下画笔,揪住始作俑者的前襟,抬头恶狠狠地骂道:“你大爷的!你会法术了不起啊!我画了多久你知道吗!我告诉你,要不是打不过你,我真想送你上西天!”   语言泼辣,颇有几分阿姐的风范。   麟照摊摊手,无辜地说:“我没有大爷,而且,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西天我去过好多次了,没什么好玩的。”   末了,他又诚恳的加了一句,“你想去吗,子知?”   叶子知只觉得有一丝腥甜萦绕缠绵在喉头久久不散。   一口狗血。   在叶子知吐血三升之前,不速之客来了。   “呃···这位姑娘,您有何难言之隐,以至于您要在光天化日里,骑在我家后院的墙头上?”叶子知看着墙上那位黑衣蒙面姑娘。   如果叶子知没猜错,这应该是位采花贼。   果不其然,那姑娘见自己被发现了,也不掩饰,干脆利索的跳下墙头,走至麟照面前,道:“公子,我乃断臂山的寨主,有缘见了你的画像,觉得你我二人非常般配,简直是天作之合,所以特地前来邀你做我的压寨相公。”   姑娘叹了口气,道:“我本想等夜深人静之时再潜入,不想竟被这位眼尖的小兄弟给发现了。”   叶子知:“······”你大白天里穿着夜行衣,要让我如何不发现呢。   “公子,你意下如何?”姑娘揭下面纱,露出一张漂亮的脸孔。   叶子知下意识赞叹了一声。这姑娘的容貌,真真正正的是可媲美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即使现在是素面朝天,也能惊艳众人。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就去当了匪头。   麟照皱了皱眉,照例想捏个诀,使个术法随便把这姑娘刮到什么天涯海角去。叶子知见了,忙一把扣住麟照的手,向姑娘笑笑,对麟照说:“那个,咱们借一步说话。”然后不由分说地把麟照拉到墙角。   还没等叶子知说话,麟照先开口了,“你对漂亮的女人都这么感兴趣吗?”   叶子知愣了一下,道:“怜香惜玉只是我的本能罢了。”这条龙是不是吃醋了?自己也没干什么吧?   “所以?”   “所以······”叶子知压低声音说,“你不喜欢她,就委婉一些拒绝她。人家毕竟是个姑娘,大老远的从什么断臂山来找你,你别太简单粗暴了。”   “你希望我拒绝她?”麟照的语气有所缓和。   叶子知却有些莫名的惶恐,“难道你喜欢她?”   麟照笑着摸摸叶子知的头发,说:“委婉一些,对吧?”   叶子知点点头,不知为何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看着麟照走向那姑娘,叶子知不放心的叮嘱道:“一定要委婉,委婉!千万别太直接。”   麟照回头微笑一下,意思是自己心中有数。   他不紧不慢的走至姑娘面前,委婉地说:“我不喜欢女人。”   片刻,叶子知和那姑娘都一个表情,就是被雷劈时的表情。   说好的委婉呢?至少也要用什么‘姑娘你很优秀,也十分漂亮’做开头,用‘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你是个好姑娘’做结尾,中间省略五百字啊!   姑娘被雷劈完后,不,是从震惊中平复过来后,颤抖着声音问:“你,你当真不喜欢女人吗?”   麟照正经的点点头。   姑娘眼里猛地浮上一层水雾,幽怨道:“作孽啊,想我断臂山三十一位男丁,个个都是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啊!如今出来了,居然······”   叶子知吃惊。这是断臂山还是断背山啊!难怪寨主要外出寻夫。而且,这三十一位,怎么配对啊?   看那姑娘实在可怜,而麟照没有任何慰问举动,叶子知只得安慰道:“难道你们山上就没有喜欢女人的吗?”   姑娘擦擦眼泪,道:“有,我们山上二十五位姑娘,二十四位喜欢女人。”   叶子知只觉得黑云压城天雷滚滚。   姑娘继续说:“二十五位姑娘里就单单我想找位良人成亲生子,好不容易觅得一位,居然也是个断袖,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我们断臂山难道要绝后了吗?!”   叶子知似乎看到了一幅绝美的风景名胜图:断背山下,百合花相继绽放,一位美丽姑娘坐在花丛中,端庄,忧愁,哀伤地微笑着,微笑着,笑着······   好说歹说,终于把这位姑娘送走了。送她走之前,叶子知还特意找了件阿姐以前的衣服,让姑娘换上,防止她穿着夜行衣过市被官府提去审问。   送走那位可怜姑娘后,叶子知问麟照:“你说你不喜欢女人,那你是天生就喜欢男人吗?”   “我也不喜欢男人。”麟照说。   叶子知白了他一眼,“那你是喜欢太监啊”   “我喜欢你。”麟照温柔地注视着他说。   叶子知:“······当我什么也没说。”   似乎忘记了什么事······算了,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从前有只鬼   京城每年的三月三是全民参与普天同乐的上元节。每年这日,京城里人来人往,热闹的很,尤其是到了晚上,更是张灯结彩,人声鼎沸。   对于什么猜灯谜、赏花灯、耍猴戏之类的,叶子知已经厌烦了,今天晚上,他决定要去他从小就梦寐以求的地方。   上元节时,京城里最大的寺庙崇宁寺就会抛开以往的庄严肃穆,开展一场别开生面的活动,一场熄灭灯烛,派遣人员假扮成神话中的妖魔鬼怪,以及使用各种道具烘托出令人惊悚的气氛,以惊吓游客为主要目的的人类娱乐活动。   简称,鬼屋。   阿姐早就和一众姐妹相约赏灯去了,那么,陪叶子知去这个鬼屋的人,就是那条龙。   来崇宁寺的人不少,不过,大多是一对一对的公子小姐,或者一双一双的大叔大婶,甚至还有两位公公婆婆。   叶子知一脚刚踏进寺院门栏,就看见一位八十老太背着她家惊吓过度而昏厥的七十老头气势汹汹的出来了,那老太还数落着老头,“你说你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怎地一无头女鬼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叶子知咽了咽口水,向后退了两步,抬头对麟照说:“哈哈,我觉得赏灯也挺好的,不如我们······”   麟照挑挑眉,戏谑道:“你在害怕吗?”   叶子知激动起来,“我一个大男人,会还怕这种东西!”望望阴森恐怖的庙门以及传出的各种鬼哭狼嚎,叶子知的声音低了半度,“我只是有些许恐惧。”   麟照笑了笑,道:“没关系,害怕就躲到我怀里。”这种情况简直是增进感情的最好时机啊。   叶子知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好了,我不恐惧了,进去吧。”   还有什么比身边这条龙更恐怖的。   十秒钟后······   叶子知一把抱住麟照,“天啊!那有个黑影!”   麟照摸摸他的头,安慰道:“别怕,那是一块石头。”   二十秒后······   叶子知再次抱住麟照,“那······那有好多鬼火!”   麟照拍拍他的背,安抚道:“没事,这只是白磷燃烧的自然现象。”   三十秒后······   叶子知直接扑进麟照怀里,“那······那个女鬼太可怕了!!”   麟照搂住叶子知的腰,柔声道:“没关系,那是游客。”   ······   某位上妆甚是浓郁的姑娘回头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所幸院内灯光昏暗,人们也看不清麟照的脸,不然此姑娘必会以你看了我的脸为由以身相许。   麟照搂着叶子知迈进了一间不知供奉什么神的小庙,贴近对方耳朵调笑道:“原来你胆子如此小。”   叶子知脸噌的红了,推了麟照一把,道:“哪有!我······我只是没有准备好,我怎么会怕这些假的东西呢!”   房间的黑暗角落里忽然传来一丝细微的哭声。   呜······呜······   叶子知:“什么······什么东西?我才不怕!”   麟照:“······那你可以先进来吗?”   站在小庙门外的叶子知:“······”   麟照把人拉进来,说:“你不是不怕假的吗,那真的怕不怕?”   叶子知哆嗦了一下,颤声道:“真的假的?你别骗我!”   呜······   哭声又响起来了。   麟照把叶子知搂进怀里,对着角落说:“出来吧。”   片刻,从角落里走出一位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年,清秀可人,漂亮的如同个姑娘家。   这么好看的人,怎么会是鬼呢。   叶子知是这样想的,虽然身边这个倾国倾城的龙,也可归于鬼怪的范围。   叶子知对麟照说:“他这么可爱一定是人啊。”   还没等麟照回答,白衣少年泪眼汪汪的说:“回公子,在下确实不是人。”   “我才不信。”叶子知抓住麟照的胳膊,“你有什么证据?!”   啪。   白衣少年把头摘了下来。   ······   你大爷!不要用这种偏激残暴无人性少儿不宜十八禁的手法来证明啊!   几分钟后。   叶子知与白衣少年二人席地而坐,麟照站在庙门口。   “我叫白羊。”白衣公子自我介绍,“赤橙黄绿靛蓝紫的白,风马牛不相及的羊。”   “奥,原来是这个白羊。”叶子知点头,“我是叶子知,梅兰竹菊的叶。”   麟照:“······”   “这么说,你是羊妖了?”叶子知猜测。   “不,叶公子。”白羊道,“我是兔妖,出生于四月一日,白羊座,所以爹爹给我起名为白羊。”   “呵呵,原来如此。”叶子知尴尬的笑笑,“你一直住在这儿吗?”   白羊点点头,“我已经住了两百年了。”   叶子知不解,“妖怪不是不能接近寺庙吗?”   “这个啊。”白羊解释,“那都是童话里骗人的。”然后他忽然非常激动道:“没想到我居然能在这儿遇见传说中的真龙大人,我···我真是三生有幸。”   “哦?”叶子知惊奇道,“你知道他是谁?”   “那是自然。”白羊憧憬地望了麟照两眼,“麟照大人可是天下妖兽之帝王啊!”   叶子知也看了麟照几眼,后者回他一个微笑。   “对了,你和麟照大人是什么关系啊?你是凡人吧?”白羊忽然发现不对劲。   “啊?我们是,朋友,哈哈,普通朋友。”叶子知忙转移话题,“刚才是你在哭吗?为何?”   白羊天真的被带了过去,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没,没什么。”   “哦——”叶子知好像明白了什么,“你,不会怕鬼吧?!”   “我······我一个妖怪,怎么会怕凡人假扮的鬼呢!别胡说!”   “那我们出去逛逛?”叶子知试探道。   白羊抬头看看门外阴森的院子,吞了吞口水,小声道:“我只是有些许恐惧。”   “没关系。”叶子知拍拍白羊瘦弱的肩膀,“害怕的话可以躲到我怀里。”   “叶公子,你真好。”二人执手深情对望,瞳孔倒映这彼此的影子。   麟照黑着脸把叶子知从地上拎起来,冷声道:“子知,我们该回去了。”   “啊?”叶子知抗议,“我们才刚来!”   “你有什么意见吗?”麟照眼神凌厉的扫了他一眼。   好像背后忽然一阵寒意袭来。   叶子知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意见······”   果然,最恐怖的还是身边这条龙!   ☆、来一记深情   待麟照与叶子知回到卧房,已是子夜。纵然如此,阿姐还没有回来,似乎是与秦安然去河边放花灯了。   叶子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好想出去玩啊。”   麟照也不理会。   灯罩里的烛火燃得明明暗暗,映的床上二人十分梦幻。   叶子知辗转了一会儿,也就慢慢睡得朦胧,不知不觉地缩进了麟照怀中,把脸埋在对方胸膛。   麟照搂紧了他,正觉得曼妙的很,怀中的人却不知怎么的醒了。   叶子知揉了揉眼睛,把耳朵贴在对方胸口上,仔细听了片刻,忽的大惊失色道:“你为何没有心跳?难道你是个死人?”   麟照无奈道:“我是龙,不是人。”   叶子知再次大惊失色,“难道你是条死龙?”   麟照忍无可忍,在叶子知脸上狠狠捏了一把,道:“我是龙,和人不一样,但我还没死。”   屋里忽然沉寂了下来,只有灯芯噼啪摇曳着。   “不一样?”叶子知小心翼翼的问,“你,没有心吗?”   “为何对此如此在意?”麟照深沉地凝望着他,似乎要一眼望到底,望到灵魂里。   “没有。”叶子知躲开麟照的目光,小声道,“我只是在想,你是一条龙啊,白羊说龙是四海八荒里妖兽们的君主。我只是一个凡人,虽然生得英俊潇洒且才高八斗(麟照:······),可终究是个凡夫俗子,你到底是为什么,会陪我这么长时间呢?”   麟照忽然翻身撑在叶子知上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因为我喜欢你,叶子知。”   烛光暧昧的洒在他的脸上,显出一种模糊的美和令人溺亡的深情。   叶子知拿手抵着对方胸膛,防止他真的压下来行不轨之事。可是,该死的,为什么心跳得那么快,为什么很想去抚摸他的脸,甚至,去亲吻他那淡色的唇。   叶子知抵着对方的手好像失了力气,他觉得自己大概要沦陷了。   叶子知有些涩然道:“此话,当真?”   “当真。”麟照低头去亲吻叶子知的额头,片刻,他微微移开嘴唇,道:“子知,自从那一别后,我在云端看了你十年,看着你玩耍,看着你长大,看着你,喜欢龙······”   话未说完,麟照忽然感觉到抵着自己胸膛的手加了力气,五指微屈,指甲扣进肉里。   叶子知眼里寒光毕现,阴森森的开口:“也看着我沐浴更衣吗?”   “呃······这个······”麟照面露尴尬之色,道:“子知,不早了,我们该睡了。”   叶子知怒吼,“滚地上睡去!你个偷窥狂!”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的有点少······好吧,对不起,是很少。   ☆、踏春日   上元节过后不几日便到了踏春日,趁着阳春三月,各位文人墨哥风流才子都要上山游玩采青踏春。   叶子知作为一位知名画师,自然也是要去采一采三月的大好春光的。   这时问题来了,他们总是去玩,什么时候工作啊。   呵呵呵,各位看官请勿在意这些细节,反正他们是二次元的人,不要用三次元的规矩来约束他们嘛。   话说这日,叶子知与麟照在小院里做出行准备。   理所当然的,阿姐是不去的,她早已与安然相约切磋绣艺了。而且前一晚上,阿姐已经万分感激的对麟照说:“以往这时节,总是我与子知共去,真真是太无聊了,所幸今时有公子屈身前往,我方可与安然妹妹共度佳时,真是有劳公子了。”   麟照照例笑眯眯道:“叶姑娘言重了,在下十分乐意效劳。”   于是,此次出游,便是麟照与叶子知同去了。   小院里,麟照抚摸着拉马车的青色大马,笑着对叶子知道:“你过来吧,诸怀很听话的。”   叶子知躲在树后,探出头来,紧张兮兮地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匹马是你用召唤出的上古神兽变的,诸怀······诸怀可是吃人的凶兽啊!”   麟照抚摸着青马的头,青马温顺的拱着麟照的手,很难相信它是一匹上古凶兽变化出的马。   “诸怀来拉马车比常马要快许多。”麟照劝慰道,“而且我在这儿,它不会做什么的。”   “真的吗?”叶子知半信半疑地从树后出来,绕了个大圈上了马车,一脸戒备的看着诸怀。   麟照无奈,对诸怀说:“来,吃个草给他看看。”   诸怀一脸幽怨的看着他。当然,由于马脸比较长,所以这幽怨就显得格外······幽怨。   不过有句话麟照没说错,这马拉车,委实是很快。传说中有一种鹿跑得非常快,名为高速公鹿,诸怀跑得和这鹿也差不离了,一柱香的功夫,他们便来到了此次踏春的目的地。   这座山非常著名,你可以在各大古装小说里看到它的名字。   这座山,叫做后山。   马车停在山脚下,叶子知担忧的对麟照说:“把诸怀一只兽丢在这儿没关系吧?”   就像夫妻去过二人世界,把孩子丢给姥姥照顾,妻子总会各种担心孩子,不过,妻子是担心孩子的安全,而叶子知担心的是,它会不会闲得无聊就吃个人打发时间。   “没事的。”麟照摸摸叶子知的头,“这只诸怀不吃人的,它唯一的喜好是乱吼乱叫,以提高自己的威信力,所以这不是一只凶兽,而是一只叫兽。”   叶子知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把打掉麟照的手,“别像摸马一样摸我!”   ······   总之,马车安顿好了,叶子知就背着画板与麟照一同上山了。   山路上野花开的正好,树木葱葱,还可听到不远处小溪汩汩流过,真是一幅大好的春光景色。   如果忽略那一大波文人墨客的话······   注意到叶子知的烦躁,麟照低头在他耳边说:“子知,那有条小路,很安静,要去吗?”   叶子知顺着麟照指示的方向看去,果然有条通幽曲径,绿树掩映,阳光碎金,十分有意境。   不过,为何进出的都是一双双的年轻男女?   看了良久,叶子知抬头探究的盯着麟照,道:“那好像是男男女女打野战的地方吧,你几个意思啊?”   “哈哈。”麟照尴尬的笑两声,道,“不是那条,是旁边那条。”   叶子知半信半疑地看向旁边,果然有条小路,人流稀少,而且进出的都是些正常人。   叶子知思索了片刻,道:“那我们就进去吧。”   小路很凉爽,最近由于温室效应,连初春也开始热起来了。   走了不久,二人经过了一个算命小摊。   叶子知本不想搭理这些江湖骗子,可小摊上的算命先生叫住了他们,“二位留步。”   叶子知停下脚步,问:“什么事?”   算命先生捋了捋那一小嘬花白胡子,慢悠悠道:“在下乃是城郊乔半仙,我看这位······”   “半仙?”叶子知打断他的话,道,“我看是半瞎吧。”   先生惊奇道:“我确实是半瞎,平日里城门的常驻乞丐便是我,节假日里便给人算算命赚点儿外快,不过,您从何而知我是半瞎呢?这可是奇了怪了。”   “呵呵。”叶子知说,“因为你在对着树说话,我们在这呢。”   “哎哟哟,怠慢了怠慢了。”先生揉揉眼睛,转向叶子知,“我这老眼昏花,看不清人啊。”   “话说,你叫我们到底是为什么?”叶子知有些不耐烦了。   自古以来算命等于骗子,这是叶子知遵循的无上原则。   先生对麟照说:“我看这位公子气度不凡容貌俊美,定是个大人物。”   叶子知:虽然你说对了,但话说你不是瞎吗?   先生继续说:“这位公子,您可有妻室?”   麟照扫了叶子知一眼,笑道:“已有。”   叶子知:“你看我是几个意思啊?”   先生啧了几声,道:“如此的话,这运便转为劫了啊。实不相瞒,我刚刚掐指一算,您命里犯桃花啊,若您未有成家,这便是桃花运,可您既然已有妻室,这便是桃花劫啊。”   “那会怎样?”麟照饶有兴趣的问。   “哎,这可不得了。”先生压低嗓音显得很神秘地说,“将会有一位痴情于你的人来破坏您的家庭幸福啊。”   “是吗?”麟照道,“那该如何化解此劫数呢?”   “好办。”先生一拍掌,“只要您献给月老十两银子,他便可把这根错线给剪断了。我与月老是旧识,我可为公子把这银钱送去啊。”   骗子!露出马脚了吧。   叶子知一把搂住麟照的胳膊,淡定地对先生说:“不用化解了,我就是那小三。”   然后拉着麟照就走,留下算命先生独自在风中凌乱。   叶子知一边走一边对麟照说:“现在世风日下,骗子遍地开花,我们这些百姓······”   话未说完,叶子知忽然被一把按在树上,“喂!你干什么?!”   “干一些情人之间该干的事。”麟照笑道,然后吻上叶子知的嘴唇,轻易撬开唇齿,舌尖缠绵。   叶子知睁大眼睛说不出话来,使劲想把麟照推开,不过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   麟照单手扣住叶子知的双手,另一只手捏住叶子知的下巴,吻得更深了。   你大爷的!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公子啊!有没有人拔刀相助啊!   ☆、欲擒故纵······   麟照大人最近有些许惆怅。   这在叶子知身边也呆了许多日子,可似乎没什么进展啊。唉,想想十年前的叶子知,拍着胸口说以身相许的样子多么可爱啊,怎么现在就这么不开窍啊,这十年他到底吃了什么东西,才长出这么个榆木脑袋。   “若是君上的话,何不来一招霸王硬上弓,那叶子知想抵抗也是抵抗不了的吧。”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忽然传出男人的声音。   麟照扶额道:“白棠,这院中只有你我二人,你就现出身形吧。”   话音刚落,一道白光闪过,院子里便凭空出现了一位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拿着一把白色羽扇,相貌不输麟照,也是一位实实在在的美男子。   不过与麟照相比,白棠相貌偏为女性,媚而不俗,就如同青楼里卖艺不卖身的花魁一般。(这是什么比喻==)   这白棠乃是一条白龙,是麟照的属下之一,司管天下万物生长,什么花期草期啊,树木生长结果啊,都归他管,不过,他现在要管的又加了一件事,就是自家君上的婚姻大事。   “君上,要我说,您若不想来硬的,不如来一招欲擒故纵。”白棠摇着扇子笑眯眯地说。   麟照瞥了他一眼,“别以为你拿把扇子就是诸葛亮了。”   “君上,您这话太伤龙心了。”白棠故作委屈道,“我拿着扇子可是比诸葛那厮早个几百年啊,再怎么说也是他COS我啊!”   “好吧好吧。”麟照说,“你有什么计?”   白棠凑近麟照,压低嗓音说:“在下最近钻研三十六计,终于钻研出一条欲擒故纵。”   麟照:“我都说了院子里就你我二人,你不用这么小声。”   “我······我这不也是为了配合气氛吗,自古以来,人们筹谋划策时都是这样啊。”   嘭!   “呜~~为什么打我?”   “······让你平时多读书少看戏,你就是不听!”麟照收起拳头,“说吧。”   “好的,君上。”白棠泪眼汪汪的回答。   ······   这日,叶子知从集市回来,走至门前,还未伸手推门,就听见里面居然有陌生人的声音。   叶子知一惊,这···莫不是进贼了吧。   悄然地推开一条缝隙,叶子知惊呆了。   里面有两个人,坐在床沿的黑衣公子俨然就是麟照,那白色衣服的不知是何人,而且,还坐在麟照的大腿上!   叶子知猛地推开门。   白棠一点也不慌张的回头,“哟,小哥回来了。”   叶子知问:“你是谁?”   “哈哈。”白棠摆出一副风骚的样子(其实不用刻意摆了),搂着麟照的肩膀,道,“你说呢?”   叶子知关上门,向前走了几步,忽然一把握住了白棠的手。   白棠:“!?”   “我一直想画一套才子佳人的系列图,可是苦于找不到佳人的原型,今天你来了,总算圆了我一个夙愿,你,你别动,这个体位,啊呸,这个姿势很好,等我去拿下笔纸。”   叶子知满眼放光,白棠一脸懵逼,麟照的脸沉了好几度。   白棠颤颤巍巍的抽出手,“你,你一点儿也不吃醋吗?”   “吃醋?”叶子知楞了一下,“我不喜欢酸的东西。”   “呵呵呵。”白棠感觉心脏中了一箭,“我是说,我这样,你不嫉妒吗?”   “啊?”叶子知疑惑的看了看他,“不啊,麟照说他不喜欢女人。”   白棠一脸黑线。   ···女人···女人···女人···   白棠终于爆发了,怒道:“小子你傻吗!老子哪里像女人了!老子比你还高呢!”   叶子知被吓了一跳,“可···可是······”   麟照咳嗽了一声,扔给白棠一记警告的眼神:你吓到他了。   白棠立刻收势,翘起兰花指,勉强笑道:“哈哈,这位小哥真会说笑,人家真的是个男人啊。”   叶子知摸着下巴思索,“可我真的看不出来。”   啪!   白棠的一根名为理智的弦断了。   白棠有一个弱点,只要有人说他像女人,他的智商就会下降到负无穷。   兰花指握成拳,另一只手一把扯开衣襟,露出白皙的胸膛,怒视着叶子知道:“你自己看看!是男的还是女的!”   叶子知惊得后退了一步。   这位姐姐也太豪放了,可是,胸口真的是平的啊!噢~~原来如此!   叶子知伸出手,温柔地帮他整好衣襟,背后似乎放出圣母的光,“这位姑娘,您真的不必为平胸所自卑,要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美。”   白棠头上爆出两道青筋,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撩开衣服下摆,道:“是不是要我把裤子脱了你才会相信啊!”   “这···”叶子知急忙摆手后退,“姑娘,我们素不相识,这样不好吧。”   “够了。”麟照终于看不下去了,从后面拉住白棠的衣领,“你可以滚了。”   白棠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十分悲悯的说:“君上,我已经尽力了,您好自为之。”   说完推开房门离去,再呆下去,他真的会忍不住劈了那白痴!   叶子知:“哎,等等,先画一张嘛!真是,怎么说走就走。”   麟照从后面抱住他,无奈道:“你还真是刀枪不入啊。”   “啊?”叶子知疑惑,“话说回来,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   “没什么。”麟照扶额,“是我太闲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这一章,写的我想吐血三升。   ☆、哪里来的小妖   卧房里。   “君上,近来蛮荒妖兽作乱,扰的四海八荒里不得安宁,该如何是好?”白棠忧虑道。   麟照手持一本古书,略略思考了一下,道:“妖兽作乱,必有人从中蛊惑,擒贼擒王,把那人找出来。”   白棠点头,“找出来后呢?”   麟照翻了一页书,道:“杀。”   白棠哆嗦了一下,“君···君上,您不会要把此事交给我来办吧,我可只会种种花种种草!”   麟照抬头瞥了他一眼,道:“当然不是,这事儿交给火熙来办。”   白棠:“······”   虽然很高兴,但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被轻视的感觉。   “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麟照点点头。   白棠:呜呜呜,连句告别的话也不说,果然是被轻视了······   白棠走后大约一刻钟,卧房的门嘭的被推开了,叶子知兴冲冲的飞奔进来,“麟照,你看我在街上捡到了什么!”   麟照放下书,抬头看去。   叶子知摊开手心,手掌上坐着一个小人,只有巴掌大小,十二三岁的男孩子模样,银白色头发,白色袍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叶子知。   叶子知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萌化了。   麟照冷冷地说:“扔出去。”   “啊?!”叶子知把小人轻轻的放在桌上,不满道,“为什么?”   “不许在家里养宠物。”   “喂,这是我家!”叶子知怒道,“再说了,他又不是宠物,他是······呃,他是什么?”   “什么也不知道你就敢往家里带?”麟照无奈道,“你长这么大也不容易。”   “不要质疑我的成长历程,快告诉我这是什么?”   “好吧。”麟照放下书,打量了小人几眼,道,“这是地精,山里到处都有,不过,地精居然会出现在市井之中,也是很稀奇的。”   “地精?这么小。”叶子知趴在桌子上观察小人,忽然发现小人面露痛苦之色,“喂,你怎么了?”   小人抬头看着叶子知,委屈道:“我···我的膝盖中了一箭呜呜呜。”   “中了一箭?”叶子知忙撩开小人的袍子,露出膝盖,不由松了一口气,“没事,只是一根小刺。”   用指甲小心地把刺□□,然后找了根细布条把伤口包扎起来。   小人抱着膝盖看了半天,抬头感激的说:“谢谢你。”   “不用谢。”叶子知微笑,“还有什么需要吗?”   小人思考了半天,指着膝盖说:“能给我绑个蝴蝶结吗?”   “······”叶子知,“不能。”   麟照站起身,摸摸叶子知的头,道:“玩够了吗,现在可以扔出去了吧。”   其实,麟照大人很不爽,谁也不喜欢爱人在别人身上投入那么多精力吧。   叶子知摇摇头甩掉麟照的手,认真的看着对方:“他受伤了啊。”   麟照叹了口气,妥协道:“随你吧,不过要安静一些。”   叶子知高兴的站起来搂住麟照,“你真好。”   麟照顺势抱住他,微笑。   果然,老婆还是要宠的。   “你叫什么名字?”叶子知问那个不知所措的小人。   “我叫棉花子。”小人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记性很不好。”   “我是叶子知。”叶子知说,“你为什么会来这儿?”   “不是你带我来的吗?”棉花子扑簌着眼睛疑惑的说。   “我是说,你怎么会来到城里呢?”叶子知解释道。   “啊。”棉花子努力的想了想,“我,好像住在这里,但具体住在哪儿······对了,我叫棉花子,你叫什么?”   “······叶子知。”叶子知回答。   这就是传说中的记性不好?这根本就是间接性失忆啊!   “你仔细想想,你住在哪里?”叶子知尽量温柔地问。   棉花子挠了挠头发,泪眼道:“我···我想不起来了。”   叶子知:不出我所料。   “没关系,你可以先住在这里。”   棉花子抬头感激道:“谢谢恩公,对了,我还不知道恩公的名字呢?”   “······叶子知”   “对不起。”棉花子低下头,绞着手指道,“我是不是问过,哥哥说过,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说三遍,我才能记住。”   “哥哥?”叶子知抓住了这个词。   “对,我好像有个哥哥。”棉花子努力回想,“我们住在一起,但是,我为什么会出来?难道!我被抛弃了!”   “不···不会吧。”叶子知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个一瞬间阴霾笼罩生无可恋死了爹娘般的小人。   “呜呜呜呜,怎么办啊!”棉花子坐在桌子上大哭,“呜呜呜呜呜呜,没人要我了······”   麟照皱了皱眉,“子知,让他安静点儿。”   叶子知急忙哄着,“别哭了,你哥哥不会抛弃你的。”   “呜呜呜······”   “他一定在找你。”   “呜呜呜······”   “再哭麟照就要把你扔出去了!”   棉花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哭得更厉害了。   “呜呜呜呜呜呜······”   叶子知:“我也好想哭啊!”   麟照看着这个小人,道:“听说,眼里流出的泪,都是脑子进的水,看来这个家伙脑子进了不少水。”   “呜呜呜···什么水?谢谢,我不渴,呜呜呜···”   “子知,我说过要安静些吧?”麟照抬起叶子知的下巴,后者有些惶恐地看着他。   麟照一把拎起小人,顺手就扔出了窗外,只见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喂!你······”叶子知还没说完,窗外却有了别人的声音。   “小绵,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个声音很耳熟,叶子知想了半天,终于记起来了,这是,那个叫白羊的兔子妖的声音!   叶子知立刻从窗子探出身去,果然看到白羊捧着棉花子,一脸的惊喜。   这就是所谓的哥哥啊。   白羊发现了叶子知,感激的说:“谢谢你照顾他,棉花子这家伙总是走丢。”   “你不是兔妖吗?怎么会有个树精弟弟?”   这基因变异的得太严重了吧!   “奥,是这样的。”白羊说,“他是我认养的弟弟,几年前他在庙里迷路了,什么也不知道,我就认他做弟弟了。”   棉花子顺着白羊的手臂爬进前襟,安安稳稳的待在白羊怀里,乖巧的抬头道:“哥哥,以后不要再抛弃我了,我都吓死了。”   白羊无奈,“明明是你自己偷跑出来玩的,要不是庙楼顶上的鹞鹰石像闲的没事四处望,看见你了,我可就找不到你了!”   “对不起,哥哥。”棉花子把脸埋进白羊的衣襟。   “子知,这次太感谢你了。”白羊一把握住叶子知的手,二人执手深情对望,瞳孔中倒映着彼此的影子。   麟照抓住叶子知的后领,一把把人拉了回来,“子知,你适可而止吧!”   ☆、阿姐      “传说,上古时期,天地一片虚无,龙呼气为风,流血成雨,鳞片化作满天星斗,双目化为日月,龙珠化为阴阳六道四象五行,才有了人间如今的模样,是真的吗?”   麟照瞥了叶子知一眼,道:“谁和你说的?”   “不都告诉你了吗?”叶子知不满,“传说的啊,街头赵家二儿子赵传说的,真的是这样吗?”   “不是。”麟照笑了笑,“龙是很自私的存在,不会这么牺牲自己的。”   近些日子过得十分安稳,就如同人间里的寻常夫妻,当然,除了没做过夫妻间该做的那档子事之外,这样安稳的日子,几乎让麟照忘记本来就藏于身体内的隐患。   麟照大风大浪的见多了,盘古开天辟地,共工撞不周山,女娲舍身补天也都是经过的。人经了沧桑,就总想过些顺风顺水的日子,龙也不例外。   可天上浮云苍狗,随风聚散,地上旦夕祸福,变化莫测。   这世间的事,又有谁说的准呢。   这日,阿姐上山采药,留下叶子知照应着药店,正与一老妪称着药草,忽闻后山一道晴天霹雳,叶子知手一抖,药草散了一地,无缘无故地,心口疼得厉害。   老妪慈祥的关心道:“这么年轻的小伙,怎么一道雷就吓成这样,莫不是肾亏了?”   叶子知呵呵两声,道:“谢夫人关心,可是,您没看见我捂着心口吗,您家的肾长在心上啊?!”   嘴上说着,手里也不停,麻利的包好药草,送走老妪,然后脱力般的靠在药柜上,滑坐到地上。   叶子知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很不祥。   云外九霄,麟照背手而立,白棠站在他身后,道:“君上,这雷来的蹊跷,要去看看吗?”   麟照没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淡淡地说:“不必。”   叶子知的预感一向很准,准得可怕。   这一天,阿姐没回来。   那道雷,打在阿姐头上。   叶子知赶到的时候,平时泼辣英气的叶子萋,他的阿姐,已成了一具漆黑焦尸。几米外倒着阿姐的背篓,散了一地的草药,当中有一大把的紫苏叶子。   冰糖紫苏粥,去火清肺,是叶子知从小喝到大的,以前是娘亲煮,后来是阿姐煮,现在,没有人煮。   城郊乔半仙逢人便道:“这是后山有千年狐狸将要渡劫,借了子萋姑娘做替身,所以这雷灾打下来,才应在叶子萋身上。”   众人一片唏嘘,秦安然哭的梨花带雨,叶子知跪在阿姐尸身前,一言不发,安静的可怕。   入葬那天,叶子知在墓前站得笔直,拳头握紧,指甲深深地埋在手心肉里,扎得生疼,疼得想让人掉眼泪。   可是,不能哭,阿姐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   阿姐,阿姐,你且睁眼看一看,你看一看你阿弟有多坚强······阿姐,你再和我说句话,骂我一句······阿姐,我不能哭,可是,我······好难受······   麟照从后面抱住他,轻轻打开他的手,手心上尽是掐痕。麟照握紧了叶子知的手,无言的安慰。   阿姐的卧房空了,叶子知锁了起来。   当晚在床上,叶子知主动搂住麟照,贴上去,头埋在对方胸膛,低声道:“麟照,我们做吧。”   他在痛苦,在害怕,所以,他需要一些强烈的东西,来冲散它,击溃它。   麟照搂住叶子知的腰,轻易的感知到,对方在微微发抖。   如果可以让你不那么痛苦······   麟照翻身撑在叶子知上方,凝视了片刻,俯身吻了下去。   叶子知习惯性地推了推他,麟照握住叶子知的双手,压在头顶上方,另一只手扯开了叶子知的衣襟。   叶子知没再反抗。   灯火闪烁,远方传来更夫的声响。   汗水顺着叶子知白皙的脖项流下来,滴落,渗入床被。   深入骨髓的疼痛和欢愉。   温暖,依靠,都在这一夜落实。   脑子里一片混沌,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是一夜的放纵和堕落。   悬崖撒手,抵死缠绵。   ☆、青衣道人      “上古时期,天地一片虚无,龙呼气为风,流血成雨,鳞片化作满天星斗,双目化为日月,龙珠化为阴阳六道四象五行……”   集市中,叶子知闻声停下脚步。   他今日独身来自集市本来只是为了买一些祭祀品,不想正好听见一人说了上述那些话,虽然麟照已说过这纯属无稽之谈,但叶子知还是不由自主的转身看去。   这次不是那个所谓的乔半仙,而是一名年轻的青衣道人,长得很是俊俏。   道人在叶子知转身时也看向了他,“这位公子,请随我来一下。”   叶子知惊异,指了指自己,道:“你在叫我?”   道人微笑着点点头,“正是。”   那一刻,无数念头掠过叶子知的大脑,但由于脑洞略大的缘由,只有一个念头留了下来,那就是:我擦,这不会是个人贩子吧!   道人见叶子知不但不跟过来,反而有撒腿就跑的趋势,只好说:“公子,你应知道我刚才说的话都是无稽之谈,不过,关于龙的秘密,我有些话想告之于你。”   “什么话?”听到对方提起龙,叶子知更加警惕了,“为何不在这说?”   “公子真是多疑。”青衣道人笑笑,道,“此处人流众多,行事不便,所以……”   “行事不便?”叶子知后退一步,“你果然想把我骗到偏僻之处来行不轨之事!”   青衣道人头上爆出两道青筋,腹诽道:“你这个被迫害妄想症晚期患者!就不能对社会多一点信任吗!”   然而脸上还是和颜悦色,他和颜悦色的挥了挥袖子,一阵狂风袭卷过来,一时飞沙走石,暗无天日,狂风过后,叶子知与道人已不见了踪影,集市熙熙攘攘,人们继续往往来来,除了对刚刚那莫名其妙的疾风表示一些怪异之外,没有人发现这光天化日里,两个人莫名消失。   某处偏僻小巷里,叶子知哆哆嗦嗦地靠着墙壁,盯着几米外的青衣道人,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风给吹走,能安全着陆也是万幸。   道人走上前来,道:“我是驱魔人。”   并不想吐槽“按照一般情节走向你应该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的话,叶子知已经有些懵了,驱魔人?叶子知忽然想起家里那条龙,那算不算魔?可龙应该是神兽吧,不,说是兽的话,也有些……   “你找我是何用意?”叶子知问道。   道人抚了抚宽大的袖子,道:“我来帮你。”   “帮我?”叶子知重复道。   你要帮我就把我卷到这个千山鸟飞绝的地方?我连回家的路都不知道!   “帮你救活叶子萋。”   一提到阿姐,叶子知立刻严肃起来,“你别拿我阿姐开玩笑,她已经……”   “死了?”道人说,“不,叶公子,只是你以为她死了。凡人只能看到他所能看到的,但他所看到的,只是他所以为的,而他所以为的,不一定是真实的,他没有看到的,也不一定是假象。”   “说人话好吗?”   “好吧。”道人叹了口气,道,“你听不懂也是我意料之中。”   叶子知:你知道我听不懂还说这么多!   “简而言之。”道人说,“叶子萋的肉身已毁,但精神,也就是你们说的魂魄仍在。精神依存肉体所存在,肉体毁灭,精神也不能久存,但也不能说,肉身一毁,精神就会立刻毁灭。”   “你是说,阿姐的魂魄仍在?”叶子知激动地抓住道人的袖子,“你能救她吗?我求求你!”   道人不急不徐道:“我不能。”   叶子知的神色一下黯淡下来,慢慢低下头。   “但是,我知道谁可以。”道人扳起叶子知的脸,道。   叶子知已无暇顾及对方这近乎调戏的动作,急道:“谁?”   道人回答:“龙。”   “龙?”叶子知愣住了,推开道人,后退了几步,道,“你骗人!若龙可以救阿姐,他为什么不出手?!”   道人笑笑,“因为这对他来说,代价太大了。”   “代价?”   “龙珠。”道人回答,“龙珠是龙的宝物,有生死人肉白骨之奇效,有呼风唤雨移山填海之神力,得龙珠者得天下,更别提救活区区一个凡人了。”   “龙珠?”叶子知摇摇头,“我不想得什么天下,我只想救活阿姐。”   “那就取出那龙的龙珠来。”道人压低声音说,“我可用无色无味的千年红鲤之血在你手上画一道符,你便可把龙珠取出来。”   “取出来?!他会怎么样?”   麟照的脸浮现在叶子知的脑海里,他对他说,我喜欢你叶子知。   “你有何目的,为什么要帮我?”   “你若真心想救你阿姐,就不该问这些问题。”道人说,“别忘了,叶子萋是陪了你二十年的亲人,而那条龙,又算什么?”   当人身处绝望之际,面前只要出现一丝希望,就会不顾一切的抓住,哪怕是阴谋,哪怕是骗局,也会孤注一掷。   就像身处地狱界针山血池火海的罪人,只要面前出现一根蜘蛛丝,就会伸手去抓。   叶子知低头沉默了良久,终于伸出右手,对那青衣道人说:“你画吧。”   ☆、龙心   世界上最难以抉择的事,就是在至亲和至爱之间做出选择。   叶子知不知道自己对麟照到底是什么感情,但毫无疑问的是,自己对阿姐,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   所以即使很痛苦,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去做了。   当晚,在床上,叶子知主动去拥抱了麟照,右手探入衣襟,按在对方胸口。   麟照低头亲吻他的头发,温柔而怜惜。   “父母走后,是阿姐一直拉扯着我长大。”叶子知小声地说,“我知道她很辛苦,可我还老惹她生气。”   麟照的手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   “她不嫁人,都是为了我……”   “阿姐是个好人,可是,为什么……”   “我很爱她。”   “我知道。”麟照说。   “对不起。”叶子知右手忽然发力,指尖以一种奇怪的状态融入对方的肌肤。他莫名的想起以前的某个晚上,他也是这样抵着麟照的胸膛,他说,我在云端看了你十年。   麟照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他好像说了什么,但叶子知没有听见。   他的五指终于没入,没有血,却有细碎的光泄出。   叶子知感觉自己握住了一颗珠子,滚烫的珠子,几乎灼伤手指的温度,可他没有放手,而是用力一拉。   龙珠入世,天下大变。   那一刻,叶子知似乎听到了歌声,一首挽歌,仿佛地狱之门洞开,三途河泛滥。   “对不起。”他说,“对不起……”   麟照的伤口瞬间愈合了。   他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除了眼神,不复温柔,冰冷得可怕。他推开叶子知,下床,说:“叶子知,以后离我远一点。”   转身离去。   叶子知伸手想扯住他的袖子,可是却落空了,手臂可笑而孤单的停留在空中,最后颓然落下。   夜风从敞开的大门穿堂而过,吹熄了烛火。叶子知觉得冷,很冷。他瑟缩在床角,龙珠的光从指缝中泄出,勉强照亮了屋子。   青衣道人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叶子知抬起头,张开右手,露出龙珠,祈求道:“救她。”   道人弯腰观察了一下,却没有伸手去拿。   叶子知这才发现,那龙珠并非传说中描述的那样晶莹剔透,而是有一大半已被奇怪的黑雾侵占。白与黑相融相合,好像道家的阴阳八卦图,而且,那黑雾正以一个非常快的速度吞噬着光明,龙珠越来越冷,光越来越暗。   “怎么会这样?”叶子知大吃一惊。   道人轻声一笑,说:“现在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   “第一,他不会死。龙珠是龙的心,有阴阳两色。阴为恶,阳为善,如你所见,阴气将要侵蚀他的整颗心,对啊,有什么比被爱人背叛更让人心如死灰的呢。没有心的龙,就不再有感情。离开龙身的龙珠,就会像切开的苹果遇到空气迅速氧化一般,在很短的时间里,被世间的浊气所侵蚀。龙珠与世界相互影响,龙珠暗淡,天下必乱,山崩地裂,妖兽横行,病疾肆虐,人间将成地狱。”   “你为什么……”叶子知听见自己有些暗哑的声音。   “我为什么做这些,很简单,吾乃驱魔人,当以降妖除魔为己任,可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乱世是我们的盛世,盛世是我们的坟墓。若想光复家族,就要在这太平中造一个乱世出来!至于你阿姐,人死不可复生,节哀。”   叶子知脸色苍白。   “根本没有什么天劫对吗?”他问,“使你杀了我阿姐!”   道人的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我杀了你!”叶子知扑向道人,后者捏了个诀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屋里只剩他一人,不大的屋子显得空旷而孤独。窗外下起倾盆大雨,狂风怒吼,雷电劈开天空,似有野兽狂啸,如同地狱。   叶子知握紧几乎冰冷无光的龙珠,夺门而出。   外面是不绝于耳的雨声、雷声、哭声、惨叫声和野兽的吼声。雨下得很急,叶子知从头湿到脚,地下积了没小腿的雨水,其中不知混了多少的鲜血。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都是我的错。   麟照,你在哪儿?   屋顶有一双眼睛发着绿光,月光勾勒出它的轮廓,毛发漆黑,爪牙锋利。   这是一头狼妖!   叶子知正茫然无措中,忽然一道黑影扑面罩下。狼妖张开血盆大口,叶子知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就地一滚,躲开攻击。   狼牙咬空了,狼爪却抓伤了他的肩膀。   狼妖站定,再次扑来。   这一次,叶子知没有躲,不是不想躲,而是根本躲不过来,连闭眼的时间都没有,叶子知眼睁睁的看着狼妖越来越近。   忽然,一道耀眼的白光携风而至,生生将狼劈成两半。   叶子知睁大了双眼,狼血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叶子知无力地瘫坐在水中,惊魂未定的四下张望。   一个人也没有。   刚才的光是哪来的?   肩膀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真的好疼啊。那么,那个时候,他掏出他的心的时候,他有多疼呢?一定比自己疼上千倍万倍。   那个混账道士满口胡言,可有一句话他说的对,有什么比被爱人背叛更心如死灰的。   叶子知!你活该!受伤也好,被丢弃也好,就算死了也好,这都是你活该!   打湿的刘海儿垂下来遮齐了眼睛。他低下头,凝望着手里几乎完全漆黑的龙珠,里面的光芒已经缩小为一个斑点,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孤舟,随时可倾覆。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咕咕……”鸽鸣声?   叶子知惊异的抬起头,只见屋檐上立着一只白鸽,大雨之中羽毛竟丝毫未湿,甚至还散发着隐隐白光。   “咕咕……”白鸽向前飞了一小段,又回头叫了两声。   是在带路吗?   叶子知不假思索地爬起来,跟了上去。   还没结束呢!麟照,我欠你的,都还给你!   ☆、终章      白鸽慢慢悠悠的飞着,引着叶子知穿过大街小巷,走出城门,直至后山。说来也怪,这一路上,竟无妖兽再来做乱。   半个时辰后,叶子知终于见到了麟照。   他负手而立于断崖边,冷漠的瞧着即将成为地狱的人间。   叶子知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唤他的名字。   麟照没有看他,冷声说:“我记得我说过,叶子知,离我远一点。”   叶子知死死咬住嘴唇,一言不发。   是啊,他还有什么资格来见他,他伤害了他不是吗,为什么还来找他!   叶子知咬了咬牙,向着麟照走去。   什么天下苍生,什么黎民百姓,他来寻他的目的,不是为了这些高尚的东西,他,只是想,见他,想见他而已。   麟照手微微一扬,一道黑光打在叶子知脚下,地面瞬间崩裂。   叶子知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静了静神,鼓起勇气冲了上去。   紧紧地抱住他,力度之大,好像在害怕失去。   麟照皱了皱眉,却没有推开他,只是问:“你不怕死吗?”   “怕。”叶子知哽咽道,眼泪划过脸颊,跌落,摔碎在空气中。   他哭了。   从前父母双亡时,他没有哭,备受欺凌时,他没有哭,阿姐墓前,他咬紧牙关也没有哭。可是,现在终于忍不住了,像是积蓄已久的大坝终于崩溃,一泻千里。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对不起。”叶子知抓住对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   他说:“我弄坏了你的心,你……把我的心拿走吧。”   麟照右手利爪毕现,叶子知闭着眼等待着胸口的剧痛。   来吧,受伤也好,死亡也好,都是我欠你的,或者说,我不想呆在这个世界,呆在这个没有你的世界,在极乐世界,我可以再次看到你温柔的眼神吗?可是,我做了这样的事,一定会下地狱吧……   好像过很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抵在心口上的压力消失了。   “不必了。”麟照说。   叶子知睁开眼,竟看到那颗龙珠浮在空中,其中的黑雾一点一点地褪尽,光芒越来越盛,直至晶莹无瑕,才晃悠着融进麟照的胸口。   麟照搂住叶子知,在他耳边温柔道:“谢谢你,子知,我的心回来了。”   大雨淅淅漓漓的停止了,远方已隐隐约约露出天光。   纵然有一天我变得冷酷,暴虐,只要有一个人会为我流泪,我便能在这眼泪中,重新变得温暖。   尾声   朝阳初升,天光红遍。   青衣道人席地而坐,手持一根通体翠绿的玉箫,并不奏响,只是拿在手里把玩。   一白衣男子翩然而至,绰约而有仙人之姿。   “青乙,你瞒着君上做了这么些个操纵,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此玩萧?”白棠这样说着,脸上却不见恼怒。   青乙微笑,“你觉得我做错了吗?你看这朝阳,多美。”   “倒是没错。”白棠手里幻化出一把羽扇,轻轻扇动,“君上的龙珠与天下联系甚紧,如今的人间早不复尧舜时期的通明和睦,我也见了不少皇帝昏庸无德,官员徇私枉法,商人谋取私利,受此影响,君上的龙珠定已是阴气遍布。龙珠一旦阴阳失衡,给天下带来的何止灭顶之灾。”   “没错。”青乙拿萧吹奏了几个简单的音,悠久绵长,“君上的龙珠,只有爱人的眼泪才能洁净,其实说是爱人的眼泪洁净龙珠,不如说是爱人的眼泪让君上觉得这世上还有他珍视的东西,我总算是没有看错人。”   “可是,你这样做,未免过于冒险。”   “我宁可去搏一把,也不愿意几百年后再见一次人间地狱。你可记得,千年前,众神拿了半条命相抵,才封住了君上蔓延的阴气?总不好千年后,让那些老家伙们再赔出剩下的半条命去。”青乙笑道,“而且,我相信叶子知做得到。”   青乙站起来,淡然道:“事已完成,就算君上因我欺瞒而来杀我,我也死得其所。”   “这倒不必。”白棠摇摇羽扇,神秘莫测的说。   “此话怎讲?”青乙问。   “君上在第一眼见那焦尸时就明了了。君上的龙珠是何境况,他最清楚不过,恐怕君上和你一样,也想赌一把,不,他根本不是赌,他认定了叶子知能将他唤醒,所以才放任你做这些,不过,叶子知真的去取龙珠时,君上应该很痛苦,否则那阴气也不会忽然暴涨。”   青乙惊异,道:“你从何而知?”   白棠得意道:“因为君上特意吩咐我在龙珠取出后保护叶子知的安全,我当然知道了。”   青乙叹息了一声,不做回答。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了。”白棠道,“子萋姑娘怎么办?”   焦尸不过是个戏法,叶家阿姐此时躺在他们身后的屋子里睡得正酣。   “我已派人知会叶子知来此地。”青乙道,“怎么,你还想留着?”   “叶姑娘可爱,真想留着她。”白棠笑道。   “白日做梦。”说完,青乙化作一条青龙,扶摇而上。   白棠摇摇羽扇,也化作一条白龙。   手中的羽扇化为一只白鸽。它扇扇翅膀,追随着主人的身影,飞向朝阳,晨光打在羽毛上,映出金色的光晕,温暖又明亮。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 书本网【靳惜何夕】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